帕斯卡·基尼亚尔是法国当代最富盛名的作家之一。他出生于1948年,对哲学、历史、艺术均有深入研究,1966年开始创作,著有大量小说、评论和随笔。他创作于1991年的小说《世间的每一个清晨》被改编成经典电影《日出时让悲伤终结》。2000年凭小说《罗马阳台》获法兰西学士院小说大奖。2002年起陆续出版小说《最后的王国》系列,其中第一部《游荡的影子》获龚古尔文学奖。此外,他还是法国文评人奖、法国文化大奖等多个重要奖项的得主,在国际上享有盛誉。
6月3日下午,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和南京大学出版社邀请到南京大学法语系教授黄荭与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王明睿,在南京万象书坊就帕斯卡·基尼亚尔的《音乐之恨》和王明睿的作品《生命之歌:基尼亚尔的音乐新神话》展开了一场精彩对谈与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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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之恨》是国内最新引进的基尼亚尔散文作品集,《生命之歌》则是国内首部研究基尼亚尔的专著。分享会在电影《日出时让悲伤终结》的大提琴配乐声中拉开序幕。基尼亚尔的父亲来自音乐世家,母亲来自语言学世家,用文字书写音乐似乎是他命中注定的事情。在《音乐之恨》中,作者论述了听觉的本质,反思了人类与音乐之间的关系。《生命之歌》则展现了基尼亚尔于神话和典故的基础上所书写的生命启示录。
翻译家黄荭首先对《音乐之恨》的书名进行了解读,她表示这种对音乐的“恨”其实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爱”,而音乐恰是打开基尼亚尔文学世界的钥匙。无论是在情节性较强的小说中,还是在体裁较难归类、略显细碎的文本里,音乐始终是贯穿基尼亚尔作品的主题。
国内翻译和研究基尼亚尔的专家王明睿讲述了自己与基尼亚尔的渊源,并指出基尼亚尔在整个文学创作中有如下特点:首先,基尼亚尔的作品之间常有内在联系,需要阅读作者若干乃至大量的作品才能更好地进入他所编织的文学网络;其次,作者偏爱“原初”与“生命”的话题,多刻画以男性为主的音乐家群体,在其经历变声和走向理性的过程中经历绝望;最后,作者擅用神话形象和东西方文学典故,并纳入自己的理解对音乐进行独特的阐释。
两位嘉宾就基尼亚尔压抑的童年和之后走向隐退的人生轨迹进行了讨论,进一步从个人和社会性的角度分析了基尼亚尔对音乐的复杂情感以及常常书写绝望和孤独的深层缘故。王明睿对基尼亚尔在作品中提到的“唇音”和“嗓音”进行了区分,即“唇音”是说出来的,是具有社会性的,符合某一种社会规约,是受道德约束的语言;“嗓音”则是属于个人的,是多变的,是私人的和内在的。而在基尼亚尔看来,文学就属于嗓音。患有缄默症的童年使作者选择以书写的形式拒绝任何丢失的可能,而作为一个“无法逃离音乐的逃离者”,他和他笔下的人物都在不断地丧失,失去天籁之声、失去天真烂漫的状态、失去所爱之人……甚至他对大提琴的偏爱也来自这一乐器流露出的丧失之后的悲情。
王明睿还着重谈到《音乐之恨》的第七章,通过由浅入深地举例论证说明了音乐如何沦为“二战”时期纳粹对犹太人大屠杀的帮凶,又从词源学角度解释音乐的本质,并说明它如何使人服从,成为人类内在生命的一部分。黄荭也引用基尼亚尔提到的“耳朵是唯一一个眼睛看不见的感官”,并朗读《音乐之恨》中“关于我的死亡”章节内容来展现基尼亚尔哲思的气质和对音乐的独到理解。
《音乐之歌》和《生命之歌》中不乏作者对东方及中国文化的阐释。王明睿提到基尼亚尔深受老庄文化的影响,他通过阅读老庄选取了自己作为游士的生活方式,例如辞去所有的社会性职务,潜心于文学创作,远离过度的喧嚣,追求内心的寂静。除此之外,基尼亚尔还比较喜欢公孙龙的思想,试图从中探究语言和万物的关系;基尼亚尔也欣赏李商隐的诗歌创作形式,并为其法文版诗集作序。对此,黄荭评价基尼亚尔为有自己人生哲理的当代智者。
这位各种文化的接受者还喜爱日本的传统音乐形式——能剧,并欣赏清少纳言的作品。王明睿对此进行了展开,她认为作者并未局限自身所处的欧洲文化场域,更如同一位仰望星空的哲人,拥有开阔的视野,不断回溯各个文明的开端,融合多种学科的知识,并将其巧妙地联系在一起。黄荭也同意基尼亚尔既有见微知著的能力,又能将宏大的主题落到细微处,向读者展现人之初与世界之初的状态。
最后,两位嘉宾就进入基尼亚尔的文学世界达成了一致,认为读者们既可以在当下的碎片化模式的阅读中从基尼亚尔笔下的碎片中体会此刻的真实,也可以从故事性较强的小说作品进入,沉浸式地潜入其中,与尘世的喧嚣告别片刻。如果《音乐之恨》是进入基尼亚尔的音乐密匙,那么《生命之歌》则是开锁的润滑剂。让我们一起通过这两本书,走近当代法国作家中最会用文字描述音乐的基尼亚尔。
作者:祝 洋
编辑:蒋楚婷
责任编辑:朱自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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