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是古代历史上一个十分独特的群体。卑贱与尊贵,奴性与野心,在宦官身上不可思议地融合到一起。在通常情况下,宦官就是皇帝身边的一条狗、一个奴隶,连底层百姓都对宦官嗤之以鼻。然而在某些特定历史条件下,宦官们会借助皇权而变成一个能量极大的群体,甚至一度对历史进程产生影响。
朱元璋建立明朝后,最初对宦官采取了高压管控手段,严禁他们干预朝政。但明朝皇帝们为了加强皇权,在君权与臣权的博弈中胜出,宦官作为皇帝最信赖的"家奴",最终发展成明朝历史舞台上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宦官专权也在明朝发展到高峰,先后出现了王振、汪直、刘瑾、魏忠贤等四大权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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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四大权阉中,最为凶残的要数魏忠贤。天启皇帝在位期间,随着朝廷大臣派系斗争的加剧,以及东林学派的崛起,君权与臣权对立现象日益严重。精明过人、手狠心黑的魏忠贤,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以皇帝代言人的身份粉墨登场。
魏忠贤狐假虎威,以皇帝为靠山,以锦衣卫、东厂为羽翼,逐渐形成明朝最具杀伤力的一个特务系统。魏忠贤肆意逮捕杀害官员大臣,迭兴大狱,进入诏狱的人如入鬼门关,九死一生,几乎到了杀人如草不闻声的地步。但因为魏忠贤背后就是皇帝,满朝文武和天下臣民敢怒不敢言。
不过,茫茫四海,岂无一个是男儿。凶狠如虎的魏忠贤,最终在苏州人面前结结实实碰了个硬钉子。天启六年(公元1626年),魏忠贤派东厂和锦衣卫人员60多人前往苏州,捉拿前吏部文选司员外郎周顺昌。
周顺昌是东林学派的骨干成员,史称东林"后七君子"之一,以骨鲠敢言著称,"刚方贞介,嫉恶如仇",多次与魏忠贤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被魏忠贤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1626年三月,魏忠贤派遣的锦衣卫和东厂官员到达苏州,以周顺昌贪贿为名拘捕了他。周顺昌在苏州素有人望,平时急公好义,乐善好施,苏州人对他非常尊重。眼看连周顺昌这样的正人君子也难逃魏忠贤的魔爪,苏州人群情激愤。
三月十八,数万苏州百姓自发组织起来,来到苏州府衙大门外,为周顺昌喊冤,要求朝廷释放他。江苏巡抚毛一鹭、巡按御史徐吉等地方大员眼看事情要闹大,急的手足无措,亲自出面安抚劝慰百姓。
义愤填膺的苏州百姓不相信他们的敷衍官话,强烈要求"必得请乃已",必须马上释放周顺昌他们才会散去。苏州府衙外,一时间群情汹汹,人潮涌动,呼声震天,"呼号之声,如奔雷泻川,轰轰不辨一语",场面已经完全失控。
巡抚毛一鹭见此情景,吓得六神无主,"流汗被面,惴惴不敢出一语"。饶他为官多年,也被这种凶险场面惊骇不已。就在这时,来自京师的锦衣卫头目文之炳等人,倚仗自己是魏忠贤的亲信心腹,耀武扬威走到门前,厉声呵斥百姓:"鼠辈敢尔!速断尔颈矣!"你们是不想要脑袋了!
文之炳身后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们,也狗仗人势,亮出手中的枷锁铁链等刑具,"遂手锒铛,掷阶砉然",摔在地上,想以此吓退苏州百姓。谁知他们这么一来可捅了马蜂窝。
俗话说"众怒难犯",苏州百姓一看魏忠贤的这些狗腿子如此嚣张,再也抑制不住心头怒火,"众群拥而登,栏楣俱折",愤怒的百姓冲进苏州府衙,把门口的栅栏和门框都挤烂了。他们揪住锦衣卫,拳脚齐下。
苏州官员和锦衣卫见势不妙,再也威风不起来了,立刻像没头苍蝇似地四处逃散躲藏。最终锦衣卫四人死在苏州百姓铁拳下,酿成轰动一时的"抗旨作乱殴毙钦差"大案。
苏州人的勇气,极大震慑了气焰嚣张的魏忠贤。东厂和锦衣卫是魏忠贤的心腹干将,苏州百姓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揪住锦衣卫乱拳打死,开明朝立国以来未有之奇,让魏忠贤面子扫地。按照魏忠贤的一贯作风,必定会兴起大狱,至少要杀个百八十个才能解气。
出乎意料的是,魏忠贤采取了低调处理的方式,让苏州知府出面,反复安抚劝慰百姓,最终只把颜佩韦等为首的五人拘捕处死,其他人一概不予追究。东厂和锦衣卫从此再不敢踏进苏州一步。
苏州人不屈不挠,随后又进行了长达十个月的"拒用天启钱"活动,抵制使用天启朝铜钱,以示抗议,并且捣毁了苏州官吏给魏忠贤建造的"生祠"。魏忠贤却对此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再不敢惹苏州人。
骄横霸道的九千岁魏忠贤,为何会怕苏州人?原因很简单。一是他老奸巨猾,一看苏州百姓万众一心,生怕再激起更大风波,惹来皇帝不满,于是敷衍结案。
第二点是关键因素,苏州当时是明朝第三大城市,也是明朝最大的丝绸制造业中心、明朝最重要的粮食产地之一,是明朝的东南财赋重地,断断不容有失。他要是在苏州捅出大篓子,断了皇帝的财路,影响了明朝财政收入,天启非得宰了他不可。故此魏忠贤最终"逡巡畏义","不敢复有株治",在这个回合较量中败给了苏州人。
参考资料:《虞初新志》《明季北略》《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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